“所以？”玛丽安娜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就连最基本的崇敬与敬意也没有，她冷淡地答道，“您指望我能看懂吗？”
弥赛亚捂着眼睛，看上去头疼无比：“玛丽安娜……”
他的嗓音还尚未完全脱离少年的柔软，很容易让人想起颜色清新的糖果，任谁听见这样的祈求声都会想要帮助他的。
“我要睡了。”玛丽安娜掀开浴巾，直接在弥赛亚面前换上了另一件睡衣，“你大可以不必把精力放在考核内容上，直接对考官下手就好了。你可是神选之人！”
“我总是要接触人类的。”弥赛亚很认真地回答道。
玛丽安娜占领了他的床，然后倒头就睡：“别傻了，接触不代表要了解。你以为黑暗圣殿是占星台吗？”
“哦……我知道了。”弥赛亚放下手，把头发拨好，让它完完全全遮住右眼。他说着认同的话，但是还没有一点关灯休息的打算，玛丽安娜又睁开眼看了他一下。
窗边的弥赛亚看起来和普通少年差不多，说不上很帅气，但是安静沉稳，显得比同龄人可靠。他认真起来的样子也很迷人，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，每一根线条都浸泡在温柔的暗光之中。
玛丽安娜觉得他是个很不错的孩子。
但是还远远配不上“黑暗圣殿领袖”的身份。
“睡吧，你还在长身体。”玛丽安娜又劝了他一遍，语气还是很不耐烦的，但是声音更加柔和了。
弥赛亚抬头看了一眼晦暗的月色，又低头看了一眼完全不知所云的人类教材，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。
他把书合上，然后走到床边帮玛丽安娜关上了床头灯。
玛丽安娜健康的麦色皮肤在月光下如同丝绸般流淌着光泽，她微微合上眼睛，嘴唇如樱桃般饱满丰润。
弥赛亚站在床边看了会儿，最后俯身亲吻她的额头：“愿永夜保佑你。”
然后他推门走了出去，准备跟博罗伐克一起挤客厅里的沙发。
玛丽安娜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，手背贴着自己的额头。
这是属于少年的温度，微凉，清爽，从遥远天空中落下的雨滴亲吻了沙漠里怒放的玫瑰。
干净而纯洁的赐福之吻。
玛丽安娜闭上眼睛，不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。
哪怕为这点温度而死，哪怕为这点温度而凋零，哪怕为这点温度而尸骨不存。
她愿意。
走出房门的弥赛亚在一片黑暗中摸到了博罗伐克身边。
他是个高瘦的男子，却被迫挤在一张狭窄的沙发上。他的褐发显得十分散乱，有点颓废的胡茬，面孔不再年轻，但依然十分英俊。就像一杯被岁月精心酿造过的酒，醇厚的味道透过略微浑浊的外表散发出来，每一寸斑驳的伤痕里都沉淀着优雅与孤高。
“博罗……”弥赛亚的话还没说完，这位神明之剑就已经醒了。
“我可以睡地上。”他睁开眼，平静地看着弥赛亚。
弥赛亚小声说道：“不是，我们去书房，你帮我背下书。”
博罗伐克保持着一个比较委屈的睡姿，声音平稳地说道：“你把声音压得再低又没用，玛丽安娜能听见。”
弥赛亚尴尬地站在他面前，不知所措地说道：“拜托，帮我一下，玛丽安娜已经被我的智商折磨了一天……”
博罗伐克沉默着从沙发上爬起来，然后一边披上衣服一边叹息：“说真的，我觉得你直接给那些考官每人寄一份麦灵痕契约都比这个靠谱。”
弥赛亚摸了摸耳朵上的黑色公山羊头耳钉，无奈而温柔地笑道：“总之先帮我这次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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